水之若凝

掰着手指往上数了五年，基本上在12.24日这天就没平安过。 每一年都是既定的节目，吃饭喝酒醉倒。 某年还闹过天桥上摔杯子的愤青行径。 圣诞前几天就开始乱七八糟的短信。 对于这样的敷衍短信向来都是不搭理的，今年有点恶搞，居然一一回复三字：晓得了。 小可回复：白痴。 阿龙回复：平安夜收拾你。 谭维亚更搞笑，给我一个字，哦。 一群弱智！ 打上周开始，我十分塌实的就觉得这个平安夜应该会平安渡过。 已经吃了十几天的中药了，医生交代忌口。酒精其中之一。 哈，有护身黄马褂，谁怕你们。 平安夜没出门以前我基本上可以肯定我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我保证吃饭的时候没有喝酒，只吃了一点点桂圆羊肉。 意志力也中止于没有走进那声色犬马之地以前。 11点到昨日重现，人山人海这哪儿叫泡吧，整个一赶集。 连站着都费力，看着头疼象打道回府。 阿龙不依不饶的拽着我们进去，还算这小子先见之明早就定座。 角落里，热浪简直一波一波的人声，音乐，尖叫，大声喧哗。 我举手，我喝茶。 他们直接不搭理我，阿龙拿了个瓶子在我眼前一晃。 不知道我是从不戴眼镜的近视？ 砰。跺在我跟前。 一看，苦苦艾酒。市内甜苦艾还常见，苦苦艾酒是不常见的。 白了他一眼，肯定是假的。 得了吧你，知道你不喝也不能扫我们的兴吧。 小可把酒递给边上的酒保。 阿龙怂恿我，你敢不敢试试真假？ 切，谁怕谁。 结果可想而知，一旦开戒，后来喝些什么酒就不在意了。 深夜三点多回家庆幸没吐，自我安慰，平安夜平安了。 圣诞节早晨还没醒来就觉得昏昏沉沉。 以为是酒醉的下场。 可觉得手臂木木的不对劲，伸手一摸，皮肤是硬的一块块红斑。 完了，第一个反映，不是毁容了吧。 跳起来照镜子，脸上没起，放心大半。 心急火燎的跑医院，量体温，低烧38.1度。 询问了看了手臂，过敏性皮炎，建议留院观察一天。 圣诞节的医院尤其热闹。 走廊上看到了闹事的后遗症。 输液，大概是知道在医院就安全了。 也不管阿姨和妈妈在边上无聊，昏沉的继续睡着。 梦里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医生——快点叫医生——。 睁眼，看到临床的家人围在床边，走廊上跑得噼噼啪啪的脚步声。 立刻上氧打针大堆急救措施。 原来是输液大概是青霉素反映，病人高烧出水痘，输液以后抽筋口吐白沫。 她醒过来了，她母亲还在脸色惨白眼睛都是红的。 病房里安静下来，我闭上眼睛想了下。 要是刚抢救不过来就这么挂了，生命未免也太脆弱了一点吧。 可能，生命本来就是这么脆弱，不过是我们以为未来会很长，可以走很久。 我们总在感叹过去，为漫长的未来忧虑，做诸多的设想。 也许，一场感冒，一脚来不及踩的刹车，一个街口的转弯。 就可以结束了，一切终止。